问题

有人提问：

根据自然选择理论，“学习产生快感”的人应该比“游戏产生快感”的人更适者生存，进而人类应该发展成“学习时大脑产生快感促进人类继续学习”这样的形态吧？ 而不是现在大多数人在游戏时感受愉悦而在学习时难受？

TLDR

1、学习是少数人才会的游戏，游戏是最普通人也会的学习；
2、学习是天然就有的东西，游戏，那可是人造物。

回答

其实也不长，988个字而已，包括标点和换行——

请你这么想：游戏也不一定产生快感，假如你一直输的话。玩游戏（包括赌博）一连串狂输而寻死的人，绝不会是因为快感太多，以致爽到想死。

你还可以这么想：你暗恋五年认为自己完全配不上的女神，竟然也爱上你，你很快乐，然后那晚你们开房了，你何止快乐，你简直充满探索与学习的动力——这应该算得上是一场好游戏……的开始，不是吗？——然而，这场游戏你很快就失败了，3分钟。女神没怪你。第二天你们又打开了游戏——你又输了，2分钟……请问，你有快感吗？望着女神一边批衣一边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你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游戏之所以让你产生快感，那是因为经过了精心或虽然不精心但却浑然天成的奖励机制：你只要做了某种看似复杂，但和正常学习相比完全是小儿科的努力，你就可以得到“胜利”，于是你充满一种“我努力了” 于是 "我成功了！"的正向激励，结果就是你感到快乐。

你会吃正向激励这一套，其实也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人类大概从当年捕获猛兽得到蛋白质输入时，就最终形成这种“努力 -> 成功 -> 快乐！”的正向反应激励——事实上也可能是：“躺平 -> 感觉很爽 -> 继续躺平 -> 越发地爽” 的人猿在躺平且快乐的时光死光了——体能不行被动物吃了死，食物存储不足被饿了死，或者就只是因为没有雌性喜欢而绝了后……

学习能不能快乐，是一种技能。不懂这一点的人当中，有很多是迷信“我要吃苦拼命，悬梁刺股，所以我才能学得好”这样的坑人信条；或者就是倒过来，认为会学习的人，“人家本来脑子就好用，我不行……”这样的悲观论调。懂学习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一定是懂得如何把学习过程逐步推上类似甚至超过游戏之快乐的人。

请注意 “学习” 和“游戏”，从分类上讲，本来就不应当放在一起比较的。人世间天生有学习这件事的，但游戏却不是天生的，游戏——哪怕“老鹰抓小鸡”或“丢手绢”，都是人类设计出来的。

学习完全可以是一种游戏。正如我们不能把“咖啡”和“美味” 拿来比较，然后问 “为什么大多数人没有进化出“享用咖啡时产生快感”，而是 “享用美味时产生快感”…… ” 这中间的关键逻辑是：

1、 第一、不存在一定让人产生快感的“游戏”这种东西。尽管游戏本身就是努力想让使用者产生快感，但也有在这个目标上完全或对特定人群失败的东西——虽然它也是游戏。同理，世上本来没有“美味”这种东西；只是做的人的目的，就是要把某些可以吃的东西，努力变成人人都爱吃的，但依然会失败。

2、 第二，虽然难，但学习也可以被某些人变成像游戏那样让人喜欢，甚至上瘾。正如 咖啡也能让某些人群上瘾，尽管许多人在人生中第一口咖啡入嘴时，都是直觉想吐掉。